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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然地怀念些什么:看齐秦、迪克牛仔、顺子、苏芮演唱会

--Nicky:2001年5月

齐秦、迪克牛仔、顺子、苏芮来了。估计是前些天忙于官方申奥之余,反正闲也闲着,正好晃晃,于是在广州加开一场演唱会。这四人中,齐秦与苏芮,都是我等停留在八十年代的听歌者无比敬崇之人物;而顺子也是感觉甚好的有个性好歌之人;就迪牛俗一些,但至少男子汉气十足,听来也回肠荡气。这演唱会是一定要看的。

当然我们看演唱会的特点是,决不在售买点买票,而是等退票。因为我们喜欢的歌手,演唱会基本上不会太火爆;而火爆的歌星,我们又基本上不看。记得9年前,美国乡谣歌手约翰·丹佛的广州演唱会,就是在开场后,我们几人花了三十元买了四张票而进去的。当时全场齐唱:coutry , take me home, to the plae I belong 的情景,还历历在目。(只可惜丹佛在97年开飞机摔死了。)

5月12日晚,广州黄埔大道意料不到的塞车,跟朋友老谢赶到大门时已迟到十分钟。马上就有“黄牛党”来找。哗,一等票,只用50元!而官方售票处是250元的。我们想未多想,兴高采烈进场也。

[迪克牛仔]

进场时迪牛已开始高唱“忘记我还是——忘记她”,全场不少荧光棒在挥舞着。老爹的一头乱发,拨弄着清亮的电吉它。音响效果真TMD好。一个露天大场,却几乎在每个角落都能把每个音听得清清楚楚,果然不愧是据说的每个都值七八万的单个喇叭。

还说来了广州交响乐团来伴奏,只不过迪牛的歌,一把电吉它一把贝斯一个鼓,就已非常浑厚,哪里需要这些可怜的拉弦乐的乐手?

迪牛唱起第五首,也是他的最后一首:《有多少爱可以重来》,终于逝起第一个高潮。观众在跟着唱完“有多少爱可以重来,有多少人值得等待……”后,迪牛在一阵烟雾中散去。

[顺子]

毫无意外地,顺子以我跟老谢预料中的第二个顺序出场。记得第一次听她的《写一首歌》时,都不敢肯定这个真假声结合得如此完美的顺子是不是中国人,大概是因为她的曲风太接近于欧美,婉约轻灵之至。也许正因如此,顺子出场没能引起台下多数的共鸣,观众没法跟着唱,于是开始有人频繁地打手机谈着未了的生意。可怜的顺子似乎有些感到无趣,耐着性子要求:“大家给点掌声鼓励好不好”?台下也是反应廖廖。

顺子注定是曲高和寡的。虽然她一再主动跟观众拉近距离,也十分敬业地以十足唱功唱了五首歌。旁边的朋友老谢说,顺子的音乐是超前的,就技术与嗓子而言,决不在齐秦与苏芮之下,但中国的老百姓不吃这一套,他们只会对“心太软”津津乐道。

老谢是在酒巴当歌手的,从听众喜欢点什么歌中,捉摸大众的口味,当然最后捉摸到的结果颇让他这个“被音乐搞”的人无比迷茫。

后面有个带着女朋友的不懂尊重的家伙在喊“顺子下课”,我跟老谢回头去恨盯了他一眼:“你TMD不懂就别来凑这热闹!”后来没再听到他嚷什么,只是继续频繁地在女朋友面前操着不标准的广州话打手机。

[苏芮]

“什么时候儿时玩伴都离我远去,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已不再熟悉,人潮的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……”苏芮果然是苏芮,在激烈的鼓点与灯闪中登场。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次听这首《一样的月光》,人是一片冲动与狂乱,然后大脑里闪过一个成语叫:“回肠荡气”。是的,回肠荡气的一样的月光,回肠荡气的苏芮----虽然她早已有些体型庸肿,虽然她不再象年轻时候一样穿黑色衣服,虽然她的嗓声没有了当年的穿透力,但依旧不变的是听这首歌时“回肠荡气”的快感。

唱完《牵手》、《跟着感觉走》与《凭着爱》,苏芮的最后一首是:《酒干倘卖无》。这时想起一个名字:侯德健。十多年前写出充满哲理的《新鞋子旧鞋子》的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呢?真看穿政治与世事,真沉于易经与算命么?

[齐秦]

曾经跟朋友约定,一定要看这三个人的现场演唱,一个是崔健,去年已看过了;一个是罗大佑,据说他老人家也准备要来广州了;另一个就是齐秦。

怎么去评说齐秦呢,当年那匹叛逆的狼而今都收心养性了,不再迷乱,不再嘶叫,只有淡淡的伤感永远地留在不易触摸的心里。今晚他就这么漫不经心地坐在舞台上,习惯性地仰起头,偶尔有些自恋地拨动一下他曾让无数吉它爱好者无比迷恋的长发。我们已万分激动地站起来,大声跟着唱那些伴随我们一起成长的歌曲:狼,冬雨,原来的我,外面的世界,大约在冬季。

毕竟不再是当初的所谓不良少年,不觉流水年长,齐秦如今都是四十几了,虽然嗓音还一点没变,但改变了的是阅历与世故。伤感与迷惘的艺术只该留在歌里罢,齐秦说的话已颇为圆滑与通情达理:母亲节来了啊,买好礼物送给你们的母亲啊……外面的世界很精采呵,也很无奈……

齐秦的吉它技术显然是生疏了,指甲也该剪而没剪,弹唱《外面的世界》时,不小心滑出了几个不和谐音,然后在乐队的弥补与配合下仓促收场。当然人们不会在意,因为这是伴随每个弹过吉它的人成长的《外面的世界》,因为这声音听了十几年,太熟悉而亲切,因为他是齐秦。

最后唱完《大约在冬季》,齐秦在一阵电吉它与鼓声的造势中悄然离去。留下刚进入状态的一群人,徒然地挥着手中的荧光棒,徒然地望着舞台,徒然地怀念起什么,徒然地齐声大叫“齐秦,安可”,徒然地悻悻地作鸟兽散。

此刻我又在电脑前徒然地记着那一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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